第185章 世移事易,铁骑飞鹰(大章求月票)
第185章 世移事易,铁骑飞鹰(大章求月票) (第2/2页)而杜明杰的解释,则让他感觉非常无语。
“大家花自己钱的时候,手都是非常紧的。
毕竟是一文一文攒下来的,不仅有汗水,甚至可能还有家人的血水,没谁敢大手大脚的乱花。
除非不得已,能不花就尽可能不花。”
“可您发下去的这笔乔迁银不一样,惊喜固然很惊喜,但许多人都将其当成一笔意外横财。
而我们里坊向来有个说法,意外横财,是留不住的。
早花早享受。
强行留下,反而可能招灾。
甚至有人觉得,这些银子很可能会被追回去。
留在他们手中,反而让他们担惊受怕,想东想西。
干脆早点用掉。
这样一来,即便这批银子最终会被追回去,至少也得了一些额外的享受。”
“……”
杜明杰的解释,让耿煊无言以对。
他隐约记得,在前世,也有类似的说法,比如赌桌上赢到的钱,或者路上捡到的钱,都要立刻用掉,留在手中不吉利。
他却没有想到,这些坊民是用这种心态看待这笔“乔迁银”的。
“我在这些坊民心中的形象,大概也不怎么样。”
耿煊心中更是忍不住反思起来。
“这种直接给人发钱的事,以后尽量少做,甚至不做。”
“超过世俗观念的善意,反而会变成一种负担,甚至有可能被认为包藏祸心。”
因为前世的思维,耿煊原本认为。
因自己的一个动心起念,便强令这些坊民于寒冬腊月迁离故土,远赴千里之外的未知之地。
在他们对此茫然惶惑,又本能抵触之际,给手中并不宽裕的他们一定的经济补偿。
是一个能在短时间内展示自身诚意,化解他们内心块垒的好方法。
可现在再看,自己释放的善意,明显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心中转动着这些念头,耿煊将手中书册合上,放到一边。
对杜明杰道:
“你记录的这些东西,对我很有价值。
……五坊营地这边的事情,你可以暂时放一下,流云坊马上也要迁移了,你也替我盯一下。
若有类似的情况,你也给我记下来。”
杜明杰恭敬应道:“是。”
他不怕耿煊跟他分派任务,只担心没有新安排落在他头上。
耿煊见杜明杰告退之时,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被他咽了回去。
便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以后在我这里不必这么拘谨,有什么事直接说。”
“是。”杜明杰心中高兴,因为他从这话中听出,苏帮主已经正式认可了他。
“我是想问一下小翠和范豪的近况,但又觉得以帮主您的身份,可能注意不到这样的小事。”杜明杰道。
耿煊恍然,点头道:
“这事我倒是有印象,刘小翠和范豪都以我帮家眷的身份被安置在了康乐集,有康乐集的大馆主照看,安全上你不用担心。
范豪跟着谢航修炼了一段时间,虽然年纪偏大了些,但也还没有错过修炼打基础的年纪。
加上他底子不错,只要肯下功夫,资源跟得上,炼皮入门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最后能走多远,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待杜明杰离去之后,耿煊心中盘算了一圈。
发现该见的人都见了,该处理的事也都处理了。
便起身出了书房,向修炼场走去,准备今日的修炼。
自从初二将“万钧劲”在宗师层次的余势基本用尽,将其晋入圆满之后,耿煊依然将作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修炼重心。
这两天因为吴益营地的异动,虽然于他淬体炼髓一道上的进度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在“铁背靠”、“铁腿功”这些功法的修炼上,影响可不小。
而这些功法的进步,将直接影响到耿煊在炼皮一道上的成就上限。
现在炼皮成就虽然已经提升到“九成一”,但与其他几项淬体成就相比,依然是拖后腿的一项。
而“万钧劲”的特性摆在那里。
所以,耿煊还是想要尽快将这几项功法修炼到顶,不使其成为自身进步途中的阻碍。
耿煊穿廊过院,就要抵达修炼场地之时,忽然听得外院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他挑了挑眉,好奇这时候三通集内,还有谁胆肥到敢在巨熊帮驻地闹事,脚下拐了个弯,便向着外院方向走去。
穿过最后一个门洞,耿煊便见,外院大厅前的空地上,聚着一群人,许多人沉默,几个年轻男女却叽叽喳喳的吵着要见“巨熊帮的帮主”。
而冯煜则站在他们前面,不让他们往里面闯。
面对他们的请求,他只是淡淡回应,会将他们的要求转达,但在此之前,要让他们离开。
对面几个年轻男女,因他过分冷淡的反应,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说话的声音就更大声了一些。
也是在这个时候,耿煊从侧面的院门走出,看到了这一切。
很快,院中众人也注意到了他。
耿煊看着那群人,对一个混在人群中,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道:“赵星朗,你过来。”
赵星朗愣了一下,赶紧朝他走来。
他旁边那个脸上有些婴儿肥,也是刚才几个叫嚷的最大声的人之一的女子也赶紧跟在他身后想要一起过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身想要跟过来。
耿煊皱了皱眉,道:“就赵星朗一人过来。”
他这话,让那脸颊有些婴儿肥的女子一脸错愕,然后露出被羞辱的羞愤表情,不仅脚下不停,反而想要加快脚步跟上来。
只可惜,冯煜已经冷着一张脸拦在了她的前面。
而耿煊更是早在交代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耿煊没有带赵星朗去书房,就在一个僻静无人的院中接见了他。
“怎么回事?”耿煊问。
刚才那些人,大半都是见过一次,甚至两次的熟面孔。
也有几个是这次才见,耿煊猜测,这些人应该也是元京某些势力的代表,是近段时间才过来的。
赵星朗不失礼数的对耿煊见礼之后,回道:
“听说苏帮主来三通集,大家都想来拜访一下。”
“要真是拜访,就老老实实的投帖,等候召见,哪有强闯的道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耿煊道。
赵星朗沉默了一下,才道:
“我知道,吴益这样的角色,已经不被您放在眼中。
不过,我们收到消息,元京徐家派了不少人手过来给吴益助拳。
您小心一点,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耿煊听了这话,终于来了一些兴趣,问道:
“刚才,我见你周围有一些新面孔,都是最近这两天过来的?”
“是的。”赵星朗道。
“都是元京高门?”耿煊又问。
“……也算是吧。”
“你告诉我的这个消息,是他们带过来的,还是你们赵家传给你的?”
“都有。”
“那他们赶在这时候过来,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为了五家里坊西迁之事,还是别的?”
“……主要还是想跟进一下五坊西迁之事,若是有机会,他们也想去看看徐家那些人的表现。”赵星朗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耿煊想了想,又问:“那你可知,元京徐家一共派来了多少人?究竟又是个什么成色?”
赵星朗没有立刻回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耿煊见状,也不逼迫,轻轻点头,却是转身欲走。
赵星朗见状,赶紧道:
“具体人数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个大概。
援军大体应该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玄幽铁骑,一部分是重剑战兵。”
“徐家常年保有三百骑玄幽铁骑,元京要留一部分,我猜测具体数量应该在一百五十到两百骑之间。
另外,徐家在重剑、重锤这些重武器的使用上有独到心得,常年保有五百重剑战兵,这次应该会安排三到四百名过来。
此外,听说徐家主还亲自出面,请了与徐家有多年交情的雇佣兵‘血牙团’随行。”
“雇佣兵团,血牙?”耿煊轻声念叨,神色莫名。
此刻,赵星朗却是没有想这么多,见耿煊似有疑惑,当即便解释起来。
自从元州上层选择自废武功以后,虽无明确规定,但各方势力在保有一定武装战力以守护自家门户之外,不会再贸然扩增麾下武装力量。
同样,虽无明确规定,但每个势力手中应该抓多少张牌,也都是有一个默契的范围。
以元京徐家的门第,保有三百骑玄幽铁骑,五百名重剑战兵,便是其他各方所能接受的极限。
元京虽然没有一个明面上的官府,能够保持长久的秩序和稳定,家族财富可以世代传承,依靠的就是大家共同遵守的这一个又一个的默契。
打破这默契会如何?
当然是被共同针对啦。
在这规矩还没彻底成形的初期,或许还有势力会尝试挑战一下,但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已经让元京范围内的所有势力都认可这些默契的效力。
若是某些势力忽然对更大规模的战力有迫切需求怎么办?
比如势力之间的火拼,或者应对一些灾难性危机之时。
那办法也有很多。
要么合纵连横,请帮手,找盟友。
要么翻出平日里小心隐藏,不敢轻易示人的真正底牌。
什么,没有底牌?
你家摆在明面上的力量,就是全部的力量?
这年头,还有这么实诚的人?
等死吧!
要么就是靠金钱,靠画饼,靠人情,或者靠别的什么,找一群雇佣兵当打手。
元京别的不多,远道慕名而来,想要在元京扎根讨碗饭吃的修炼者却是比比皆是。
且常年不绝。
这些修炼者不仅有来自于元州各地,不甘困居一隅之人,甚至还有从其他各州逃过来的,军镇出身,真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厮杀汉。
而这类人,无论他们在元京做什么营生,基本都会兼职一个雇佣兵身份。
说是雇佣兵,其实就是给有钱大爷们当打手。
这些雇佣兵,大多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的临时团伙。
但总有一些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脱颖而出,形成有着稳定收益来源,稳定势力范围的雇佣兵团。
这基本已相当于这个兵团首领“创业”成功,在元京扎下根来,成为了新的元京高门。
这个“血牙团”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个血牙团的团长名叫薛志恒,年纪不到五十,依然处于当打之年。
麾下各类战兵数量超过六百,以作战风格悍不畏死,狡诈残忍著称。
这次应徐家家主所请,据说他安排了一位最得力的心腹副团长,加血牙团最精锐的三百战兵随行。
按照我们的预计,徐家的玄幽铁骑会率先出发。
徐家的重剑战兵与血牙兵团会落后两到三天的时间。”
赵星朗如此对耿煊道。
听了赵星朗的讲述,耿煊对元京的生态又有了更多的了解,轻轻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问:“还有吗?”
赵星朗摇头道:“在下知道,全都告诉给苏帮主您了,这还是我综合了我们赵家,还有其他几家的情报,综合得来的判断。”
耿煊轻轻点头,道:“这次你们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元京徐家的消息吗?谢啦……还有别的事情吗?”
耿煊如此问话,赵星朗却盯着地面,没有回答。
耿煊等了数息,见赵星朗还不回应,便道: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这样吧。
至于你们今日登门提醒的情谊,等这段时间事了之后再找你们感谢吧。”
说罢,耿煊转身便要离去。
没吭声的赵星朗终于还是开口了,道:“苏帮主,请您等一等。”
“嗯?”
耿煊看着他。
赵星朗叹了口气,拱手道:
“苏帮主,这件事我其实是没资格置喙的,自有那群公子小姐出面。
只不过,您只召见了我一人,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与您说了。
若是有冒昧的地方,您不要见怪,我也只是代元京传个话,绝对不是我本人的意思。”
耿煊惊讶道:“你要代元京传什么话?”
赵星朗直视耿煊,道:“苏帮主,听说您准备一个人出钱出人,疏浚已经阻塞改道近四百年的洙水古河道?”
“嗯,有这么回事,你们消息挺灵通嘛。”耿煊点头承认。
赵星朗道:
“此事早在五坊营地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我们听到这个传闻之初,其实是不大相信的。
因为我们相信,以苏帮主您这样的聪明人,是绝不可能蹚这种浑水的。
可最近,元京却传来一则能够与之相互印证的消息。”
“元京传来的消息?这事怎么会扩散到元京去?”耿煊一脸的惊讶。
赵星朗闻言却怔了一下,而后苦笑道:“这么说,这事是真的?”
耿煊却没有回答他,反而追问道:“你先告诉我,元京传来的是个什么消息?”
赵星朗盯着耿煊看了一阵,似乎在确认什么,看了一会儿,他才再次苦笑摇头道: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元京郭家的家主频繁登门拜访一些家族,我们赵家也在他的拜访之列。
而他登门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询问各家是否藏有元州境内的水系与山脉图册,还有地方志书,特别是有关岑岭到洙水河这一段记录的。
若有,他就想借阅一下,若是没有,他就去别家拜访。
问他原因,他说有人想请他疏浚洙水古河道。
但他对这段水系河山脉都不熟悉,不敢贸然应承,想要先学习一下,再考虑要不要接这活。”
听了赵星朗的解释,耿煊还真愣住。
心中先是有些疑惑,心道,难道还有人与自己想一块去了,这时候也想搞这个工程?
不过很快,耿煊就否掉了这个想法。
洙水河道堵塞了近四百年,早不见有人动手,偏偏和自己撞个正着,没这么巧的事。
心中念头飞转,很快,耿煊心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初见面樊綦之时,随口提的一件事。
哦,想起来了,当时樊綦说是要倾家荡产去元京请一个人来康乐集坐镇一段时间,抵挡许象风的威胁。
知道他在元京有渠道,耿煊就顺口让他找一找懂得河道疏浚这种大型工程的技术人才。
想到这里,耿煊看向赵星朗,问道:
“你说的这个郭家,也是元京高门?”
赵星朗摇头道:
“不是,嗯,与咱们这样的家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记得就没出过几个修炼方面的人才。
……不过,这个郭家在元京的地位却很特殊,便是无忧宫这样的势力,一般也不会去招惹他们。
因为元京在被霸王焚毁之后,破败荒废了数十年,之后的重建,便是郭家先祖亲自主持的。
不仅现在元京城墙的日常维护是郭家在负责,元京地下错综复杂的暗渠水道,同样也只有郭家人最清楚。
而且,没有什么图纸存世,全都记在郭家人的脑子里。
要是真让郭家出了事,一场大雨下来,元京街面就可能大水漫灌。”
耿煊恍然,元京郭家,居然是这样一个郭家。
心中也越发确信,这很可能就与当初自己跟樊綦托付之事有关。
不过,这个郭家主如此不加掩饰的将这种事告知旁人,到底是技术宅的不通事务呢?还是一种过于耿直的投石问路呢?
又或者,蕴藏了别的什么用意?
耿煊心中忍不住琢磨起来。
他对这件事的兴趣,比赵星朗说的其他几件全加起来,都还要更大。
赵星朗见他不回话,忍不住道:“苏帮主,您要疏浚洙水古河道之事,是真的吗?”
耿煊随口道:“是啊。”
赵星朗震惊道:“您不知道做这种事,很犯忌讳的吗?”
耿煊结束了对这个“郭家”的思考,看向赵星朗,道:
“犯忌讳?犯谁的忌讳?
难道你们是担心我疏通这河道之后,将这两岸荒野打造成争霸天下的基业吗?
你们要是担心这个,你们现在提前安排人过来,将这两岸荒野给分掉好了,我又不在意这个。”
赵星朗瞠目结舌,结巴道:“这……这……您说的不是气话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气话?你看我现在很生气吗?”
赵星朗盯着耿煊,一副看非人异怪的神情:“您这样做,对您又有什么好处?”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问句,耿煊叹了口气,道:
“这个世道,我想做个好人,做一件简单的好事,真就这么难以理解吗?”
赵星朗听了这话,却是一副“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奇怪表情。
耿煊盯着赵星朗,如此道:
“你们要是有疑虑,怕我将这周围荒原经营成自己的地盘,你们现在就过来提前圈地好了,我无所谓。
你们要是觉得我一个人做这事太辛苦,或者你们也想做点好人好事,那你们也出点钱出点人好了。
你们要实在觉得我碍眼,想要完全主导此事,我也可以将这事交给你们来做。
可如果元京只是单纯想要阻止此事,甚至因此威胁我,我也是无所谓的。
你们有什么手段,使上来好了。
我接着!
……哦,忘了跟你说,你说的徐家援军,那什么重剑战兵,血牙兵团,我都还没见过。
不过,那支玄幽铁骑我却已经领教过了,被我宰了不少。
另外,吴益花重金雇佣的五百多名雇佣兵,也已被我全部杀光了。
你们若想了解更多情况,可以亲自去打听打听。”
说罢,耿煊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赵星朗,朝他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
一日后,初六下午。
清源集东北方向,数十里之外。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在荒野之中,快速朝清源集方向接近。
就在这支队伍距离吴益等人的新营地还有二十多里之时,一道身影正快速从远处接近。
最后,此人径直没入一辆巨大的马车之内。
这辆马车的车帘之上,纹着一颗鲜红滴血的獠牙纹饰。
马车之内,快速传来一阵低声交谈之声。
“……仅那次夜袭,炼髓层次的强手,这边一共就折损了十七名,包括两名徐家的炼髓后期,多名炼髓中期……
……吴益从元京招揽的雇佣兵,九名炼髓,五百名炼骨、炼血精锐,在近两百玄幽铁骑践踏之下,尽数全灭……
……经此打击之后,无论胜败,徐家都必将元气大伤,甚至彻底在元京失势,已经没有了继续结交攀附的价值。
这趟浑水,咱们更是完全没必要继续蹚下去!
现在,或可趁着消息没有扩散,提前做些布置……”
一阵快速的低声交流,伴随着一阵阵到抽冷气的声音。
很快,一个看上去坚毅而悍勇,浑身散发着浓郁铁血之气的男子掀开车帘,纵身掠出马车。
很快,这道身影进入远处另一辆车帘上绣着漆黑重剑纹饰的马车之内。
没一会儿,马车内便爆发出一道不满的呵斥声。
“……滚滚滚滚,雇佣兵就是雇佣兵,一群白眼狼!”
在这喝骂声中,这个才进入马车不久的悍勇男子一脸平静的出了马车。
很快,他便重新回到自己的团队之中。
没一会儿,这支庞大的队伍便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折道向原路返回。
而另外一半,则继续朝着吴益的新营地进发。
与此同时。
就在这片荒野更北方,一支玄幽铁骑在荒野上疾驰。
与那支散发着浓郁煞气,以悍不畏死著称的血牙兵团不同,这支玄幽铁骑并没有一点外显的煞气和张扬的肆意。
只有如他们身着铁甲一般的坚硬和冰冷。
当这支玄幽铁骑在荒野上快速而冰冷的推进之时,天空之上,三只翼展超过两米的玄青色大鸟呈品字型分布,飞翔在数千米高的空中。
它们犀利的目光左右四顾,巡查着下方玄幽铁骑周围大地上的一切动静。
哪怕有一只兔子在荒野上出没,都逃不过它们的眼睛。
在元京来的新援军分道扬镳之时,这支玄幽铁骑距离吴益营地更远。
可当徐家的重剑战兵抵达营地之时,这批玄幽铁骑早已进驻吴益的营地,并当仁不让的接过了对这个营地的指挥号令之权。
徐家剩余玄幽铁骑,还有安乐集吴益手中的几十匹玄幽铁骑,已经开始被他们接管并进行整编。
新来的重剑战兵,在还没有搞清形势之前,就已被卸下了武装,并接到了即刻接受整编的通知。
最开始,还有人表示,“我徐家尊严,不容轻辱!”
可在被人随手杀掉几个人之后,不容轻辱的徐家人便迅速变得乖顺起来。
……
而就在这一波接一波的援军抵达吴益的新营地之时,这一切,都被远处藏在赤乌山余脉丛林中的几条狗看得清清楚楚。
见营地重新消停之后,趴在浓密阴影之中的阿七扭头看向旁边的黄耳,嘴里发出“呜呜”之声。
它这是在询问,黄耳这一次怎么没有如上一次那般,趁着援军抵达最混乱无序的当口,抵近了侦查一番呢?
黄耳却没有理会旁边阿七的疑惑,而是抬头看向天空。
从浓密枝叶的缝隙之中,它捕捉到了三只大鸟的身影。
它们盘旋在营地正上方的天空,既不远离,也不落下,就像是最忠诚的哨兵,从高高的天空之上,替下方营地默默的警戒守护。
看着这三只盘旋的大鸟,黄耳的一双狗眼之中,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许久之后,它这才收回了目光。
对旁边阿七和阿六低声汪汪呜呜了几声,警告它们,从现在开始,直到天黑之前,都不要有任何动作。
不要去捕猎,也不要去玩耍。
即便有浓密枝叶的遮挡,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因为凭黄耳自己的经验,移动的目标,总是更容易被锁定。
所以,哪怕心中焦急无比,黄耳还是一直等到天色完全变暗之后,它这才带着阿六、阿七一起悄悄退入赤乌山余脉深处。
直到彻底远离营地范围之后,它这才领着阿六、阿七在丛林中狂奔,向着清源集、三通集的方向。
这一次,它之所以要带着阿六、阿七一起离开,而不是让它们继续蹲守。
是因为它担心以自己这对狗兄狗姐的智商,一旦它离开,它们很可能立刻就会暴露。
然后被残忍的剥去狗皮,变成一锅惨不忍睹的狗肉火锅。
虽然没有抵近了侦查,但只是远远看着,它就知道。
这一次的援军,不一样,非常非常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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