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逢
第七章 重逢 (第1/2页)江宁这场“大火”,足足燃了半个月,终于迎来了结局。
大阵高铸的仁寿宫,传出一纸圣讯。
江宁谢氏,剥夺“世袭罔替”,降爵罚禄。
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
但对于那些“看戏”的诸侯豪杰而言,还是略感遗憾……江宁谢氏的唯一独苗已经死在了大月国北狩之中,如今仁寿宫剥夺谢氏“世袭罔替”,颇有些多此一举的意味。
不过,这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讯号。
谢氏起势区区数十年,借着谢玄衣登顶剑道魁首的这缕雄壮气运,谢志遂一路平步青云,江宁谢氏从落魄贵族,到大褚异姓王,只用了半个甲子。这半甲子,谢氏与四境圣地,满朝诸侯,均都结交了“深厚友谊”。
只不过这份“深厚友谊”,来得快,散得也快。
一半,缘自谢玄衣。
当年谢玄衣风头太甚。
如果他还活着。
那么如今谢氏宗堂,便有一位阳神境天才剑仙坐镇。
另外一半,便是源自“圣眷”。
绝大多数的圣地世家其实不明白,为何谢氏如此备受恩宠。
但他们也不需要明白原因……
谢氏倒了,还会有下一个谢氏。
无论是谢氏还是李氏,他们只需要负责“结交”,保持“关系”即可。
如今,仁寿宫传出的这份圣旨,便是一个讯号。
圣眷是有限度的。
如今天下太平,方圆坊互相贸易,褚离贵族之间,彼此有所交易,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即便是大褚皇族,也有不少人通过“方圆坊”来进行往来。
所以谢志遂与离国方圆坊的交易其实不算什么。
即便他当真与纳兰玄策有所合作,也不至于让仁寿宫如此动怒。
各大圣地都在揣测。
谢志遂招惹圣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
……
“先生,圣旨下来了。”
黑鳞卫桑正,捧着厚厚书卷,压抑着激动心情,快步踏入书楼,迫不及待想要向陈镜玄汇报仁寿宫降下的这场圣怒。
如今大褚四境,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次重罚之后,仁寿宫还会不会有其他更多的动作。
今日书楼,格外清净。
红炉火星跳跃,散发着淡淡的萤光。
桑正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平日里平铺书楼天顶的【浑圆仪】金线,今日却如瀑布般垂落,围成一座半圆,将青玉案遮掩包裹,宛如一面通天屏风。
陈镜玄的身形,就隐在屏风之后。
桑正放下案卷,将仁寿宫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陈镜玄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喜悦。
“知道了。”
桑正轻轻一叹。
对于陈镜玄的反应,他并不意外,先生总是这样,不喜不悲,对于什么事情都不感到意外。
“先生,这次……江宁王府,怕是没有翻身之地了吧?”
桑正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仁寿宫圣讯一出,留驻在江宁的秦家客卿纷纷离开。要不了多久,想必其他圣地,世家,也会做出反应。”
青州乱变之后。
大褚异姓王,便只剩秦谢两家。
秦家客卿离开江宁,拒绝为之求情,同样是个十分重要的讯号。
江宁之罪,几乎不会有回转余地。
接下来。
各大世家,宗门,都会与之割席。
而这,正是陈镜玄想要看到的。
谢氏忘恩负义,最好的惩罚,不是直接杀了江宁王!
而是在杀他前,让他失去一切,回到当年一无所有的模样。
“时候尚早。”
屏风后传来平静的声音:“道门那边近况如何?”
“道门……”
桑正有些苦恼。
这几日,先生谋划的诸多事宜,尽皆顺利。
小谢山主成功从离国脱逃,完成出使任务。
江宁谢氏引火烧身,无力回天。
钱三接掌褚国方圆坊,借着这一案,从幕后转为台前。
唯独一事不顺。
“卑职奉先生之名,去送拜帖。”
桑正无奈说道:“但道门似乎并不愿意给书楼面子。三次拜访道门,均都无功而返……没能见到任何一位斋主,更别说那位‘崇龛大真人’了。”
屏风后没有动静。
桑正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三次拜访道门,拜帖都被收下了。”
“谁收的?”
“玉清斋,商仪。”
桑正沉声说道:“就在昨日,卑职刻意找她打听了‘唐斋主’的下落……唐斋主的确是去了后山,再之后便没有出来过了。”
“先生,还有一事。”
桑正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卑职觉得,如今道门氛围似乎有些古怪……七斋弟子,似乎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和睦。”
他这几次拜访道门,都是玉清斋负责接待。
以往书楼和道门关系不错。
可从去年开始,二者关系便隐隐约约发生了改变。
不,准确来说,是从“谢真”出现开始……道门与书楼关系,出现了裂痕。
先是玄水大比。
谢真当面击败谢嵊,香火斋吃了个大亏。
而后便是大月国北狩,谢嵊方航纷纷殒命,幕后黑手疑似谢真。
太上斋主历尘,甚至来皇城亲查此案——
虽然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但众人心底都清楚,历尘早将这笔账算在了“谢真”头上。
“不必在意这些。”
陈镜玄轻轻道:“这几日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事不过三,既然已经拜访过三次道门……那么该传递的态度,便都已经传递了。”
“是。”
桑正恭敬开口,心中隐有期待。
这是要准备先礼后兵么?
道门虽然是庞然大物,有千年底蕴。
可桑正浑然不惧。
他知道,这三次拜帖,均都是为了“唐斋主”所送。
如今皇城流言蜚语不断,许多人都听到了“唐凤书”被困后山的消息。
有人静观其变。也有人落井下石,讥讽陈镜玄欺软怕硬,当初在青州领了唐凤书人情,如今不敢为其发声。
这些话,传入桑正耳中。
国师先生与斋主大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今斋主身陷囹圄,先生怎会袖手旁观?他几次都想站出来为先生说话,但顾及大局,最终还是忍下。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家先生的为人。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先生坐在书楼之中,持天命之线,总要先替“众生”考虑,哪怕再在乎唐斋主,也得先把大局稳住。
“先生,卑职不累!您有什么任务,随时吩咐!”
桑正临行之前,再次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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