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节：烬血染嫁衣

第一卷·第一节：烬血染嫁衣 (第2/2页)

【灭族夜闪回】
　　
　　记忆如利刃劈开混沌——
　　
　　冲天火光中，母亲鬼面姬的金丝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烧焦的皮肉。她把云烬推进密道时，指甲几乎掐进她腕骨：“记住！萧氏满门皆豺狼！”
　　
　　密道石门轰然闭合的刹那，云烬透过缝隙看见萧凛的白衣掠过火海。他手中长剑滴血，袖口翻飞间，一道黑蛇刺青盘踞腕间，与今夜祭坛上她瞥见的一模一样。
　　
　　【·真相撕裂】
　　
　　“为什么……是黑蛇纹……”云烬突然攥住萧凛的袖口，力道大得惊人。嫁衣广袖被她扯裂，那道刺青彻底暴露在月光下——蛇首狰狞，獠牙正对着心口位置。
　　
　　萧凛浑身剧震，下意识要抽手，却被她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扣住。她的指甲在他腕上划出血痕，却比不上她眼底破碎的光更伤人：“你说过……蛇纹是萧氏死敌的标记……”
　　
　　“阿烬，事情不是……”
　　
　　“骗子。”她松开手，任由身体重重跌回石台，嫁衣上的金凤在血泊中发出细微的悲鸣，“你早就是他们的人了……是不是？”
　　
　　风卷着纸钱掠过祭坛，萧凛的沉默比凌迟更痛。云烬望着他苍白的唇，忽然想起合卺酒入喉时，他抚着她脸颊说：“别怕，酒里添了助兴的蛊。”
　　
　　原来他从未说谎。
　　
　　这蛊当真让她血脉偾张——以最惨烈的方式。
　　
　　【死别】
　　
　　“主子！药来了——”侍女阿箬的哭喊撕裂凝滞的空气。
　　
　　云烬用尽最后力气转头，看见阿箬捧着玉瓶踉跄奔来，鬓发散乱如疯妇。真是个傻丫头……她恍惚地想，若早知这局要搭上真心待她之人，当初还会不会踏进萧凛的温柔冢？
　　
　　“没用的……”她朝阿箬摇头，喉间涌出的血染红雪白下颌，“焚心蛊无解……你……走……”
　　
　　萧凛突然劈手夺过药瓶，捏着她下颌就要灌。云烬咬紧牙关，任褐色的药汁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他赤红着眼掐她颊侧穴位，却在她被迫张口的瞬间僵住——
　　
　　她舌根泛着诡异的青黑。
　　
　　焚心蛊叠加烬灰散，她竟早存死志。
　　
　　“你宁愿死……也不肯信我？”萧凛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云烬望着他笑，染血的唇瓣一张一合。萧凛俯身去听，却只触到她冰冷的吐息：
　　
　　“萧凛……我要你……长命百岁……”
　　
　　“独、自、活、着。”
　　
　　风骤停。
　　
　　萧凛怀中的人彻底失了声息，嫁衣上的血渐渐凝固成紫黑的痂。他低头轻吻她眉心，一滴泪砸在她睫毛上，像迟来的赎罪。
　　
　　远处枯枝上，最后一片残叶飘落，盖住云烬半睁的眼。
　　
　　【延伸】
　　
　　子时三刻，乱葬岗阴风恻恻。
　　
　　阿箬抖着手将烬凰血滴在云烬唇间，颤声念咒。血色符文爬上尸体惨白的肌肤时，密林深处突然传来铁甲铮鸣。
　　
　　“主子……”阿箬望向逼近的火把，眼泪大颗砸在云烬脸上，“谢无咎的玄甲卫来了……您若再不醒，奴婢怕是要撑不住了……”
　　
　　尸体冰冷的指尖忽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