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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好戏开场

第四十五章 好戏开场 (第1/2页)

九月初一。
  
  澄迈县,小佛塔外。
  
  符云舒与仆妇走下马车,抬头望向塔门悬挂的“家传善德”匾额,似乎还有烟熏火烧的痕迹,忍不住叹道:
  
  “可怜陈家数代经营,一朝族灭,积累尽归了贪官与小人之手。”
  
  “娘子说得是。”
  
  仆妇是符云舒从娘家带来的老人,在岛上还算有见识,附和道:
  
  “这块匾额,本是三十年前,韦公为感念陈家大翁兴修水利,亲手题写赠予的。
  
  “如今却被郑家挂了出来。
  
  “娘子,您说我符家怎会有这样的恶邻?”
  
  符云舒叹道:
  
  “小人固然可憎,但那贪官黄巢,才是幕后……”
  
  从琼山县跟来的两名护卫,对仆妇口中的“韦公”一无所知;
  
  一边解开衣袍扇风,一边粗声打断道:
  
  “等等,老太婆说什么呢?谁是韦公?”
  
  仆妇对这两人的粗鲁极为不满,正欲训斥,符云舒却轻轻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随后耐心解释道:
  
  “韦公是指韦执谊,二十多岁便进士及第,顺宗时官至宰相,后被贬为崖州司户。
  
  “在崖州期间,他兴修水利,创筑岩塘陂,引水灌溉农田。
  
  “还教化民众,传授中原的农业种植之法,推广养殖黑山羊……”
  
  两名护卫听了一会儿,显然对这话题不感兴趣,喉咙里咕哝一声,吐出口浓痰到路边:
  
  “主母,您跟老太婆快去快回,我俩在树林里等着。”
  
  符云舒转过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此行是为夫君祈福,若不尽诚,回去如何交代?”
  
  两名护卫不耐烦地点点头,也不告退,便叉着腰往林荫处走去。
  
  待走进塔内。
  
  见四下无人,仆妇才压低声音,愤愤道:
  
  “呸!两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账!
  
  “我就不信在北方,哪家下人敢这么跟主母说话。
  
  “此番回去,娘子可得在家主面前,好好告他们一状!”
  
  符云舒心中何尝不觉得?
  
  可她面上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不必告了。
  
  “狗跟主子有样学样。
  
  “若王弘业平日里敬我念我,他从北方带来的家奴,又怎会这般轻视于我?”
  
  仆妇抹了抹泪,哽咽道:
  
  “娘子的命真苦,幼时丧父,为继母所欺,好不容易以为能借这桩婚事转运,谁曾想家主也是个薄情的。”
  
  符云舒轻轻拍了拍仆妇的手背,以示安抚:
  
  “无妨,我早已习惯。
  
  “他王弘业娶我,本就是为得到符家的援助。
  
  “高贵如太原王氏,怎会真心对待一个豪绅之女?
  
  “倒是你,该与我一同信佛,多修心性,看淡这些俗世纷扰。”
  
  仆妇愤愤不平地摇头:
  
  “难道身份高贵,就能不顾良心了吗?”
  
  说完,她重重地将手里的提篮砸在蒲团上,继续抱怨道:
  
  “娘子以前从不信这些。
  
  “可家主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娘子从入门第二天,就开始吃素礼佛……
  
  “他自己却只每年斋戒一个月,还分两次。”
  
  符云舒面上终现愠色:
  
  “好了,别说了。”
  
  她顿了顿,目光微垂,随后缓缓道:
  
  “佛曰:‘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我今所受,皆是前世所种之因,今生当受之果。
  
  “命数如此,我认了便是。”
  
  仆妇只得低声叹息,默默为符云舒整理供品。
  
  符云舒缓步走到佛像前,双手合十,闭目凝神。
  
  她轻轻跪下,点燃三支清香,插入香炉中。
  
  “愿佛祖保佑,让我腹中的孩儿平安降世,健康长大。”
  
  符云舒在心中默念。
  
  自有孕以来,她便日日诵经礼佛,只求能为这孩子积攒些许福缘。
  
  她知道,唯有这个孩子,才是她将来真正的依靠。
  
  王弘业的冷漠,北方家奴的轻慢,她都可以忍。
  
  唯独这个孩子,她不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礼佛完毕。
  
  符云舒缓缓起身,轻轻抚了抚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走吧,该回去了。”
  
  仆妇连忙上前搀扶,低声问道:
  
  “娘子,可要再添些香油钱?”
  
  符云舒摇了摇头:
  
  “这是给郑家添,不是给佛添。”
  
  若非王弘业说,黄巢已成他的座下,而郑家又是黄巢的傀儡,她怎么可能愿意来澄迈县上香。
  
  两人走出小佛塔,外头的阳光洒在符云舒面上。
  
  远处,两名护卫依旧懒散地靠在树边。
  
  见她们出来,也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
  
  符云舒缓步朝马车走去。
  
  这时,树林对面,通往郑家宅院的道路口,传来幼儿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娘,不要啊阿娘——”
  
  符云舒驻足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娃,正坐在泥潭中,哭得声嘶力竭:
  
  “阿娘,你真的不要文崽了吗?阿娘?”
  
  那老妇人满头银丝,肤色略深,骨架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
  
  但身上穿的麻衣却满是补丁,显得格外寒酸。
  
  此时,她揽过孩子,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跪下。
  
  符云舒作为主家女娘,从未亲入槟榔林,自认认不出老妇是谁;
  
  但读书不成、自诩清高的郑汪轮,她多少打过几次照面。
  
  虽然她们离对面有几十步距离,但恰好处于下风口,郑汪轮不耐烦的声音随风清晰传来:
  
  “春秀,你这是何意?”
  
  春秀低眉顺眼,眼角含泪却未落下,嘴唇上似乎还涂了廉价的胭脂,勉强挤出一丝惨笑:
  
  “您别怪罪……实在是家中艰难,无力抚养,这才不得已投奔您来。”
  
  郑汪轮眉头紧锁:
  
  “荒谬!此子与我有何干系?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春秀抬起头,声音颤抖:
  
  “怎会无关?他是您的亲弟血脉,郑家的骨肉啊!”
  
  郑汪轮脸色一沉,冷冷道:
  
  “荒唐!你不过是我弟,早年在临高县私纳的外室。
  
  “如今我弟已逝六载,你突携一稚子,口称郑家血脉,岂非儿戏?”
  
  春秀急忙拉过孩子的手臂,指着上面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急切道:
  
  “您看,这胎记与郑郎一模一样,岂能作假?”
  
  郑汪轮冷哼一声,语气更加刻薄:
  
  “胎记?分明是文身!
  
  “你莫要以为凭此便可欺瞒郑家,玷污门楣!”
  
  春秀声音愈发悲愤:
  
  “枉你们以‘家传善德’自诩,难道连自家血脉都不肯认吗?”
  
  郑汪轮脸色铁青,厉声斥道:
  
  “放肆!
  
  “你恶意认亲,还敢妄言‘善德’?
  
  “简直不知廉耻!”
  
  话音未落,他一脚将春秀踹倒在地。
  
  春秀却死死拽住他的衣袍,不肯松手。
  
  郑汪轮气急败坏,一边踢打一边怒斥:
  
  “松手!你这无知妇人,休要污我衣冠!”
  
  符云舒远远望着这一幕,眉头微蹙。
  
  她虽对郑家的做派早有耳闻,却未料到竟如此不堪。
  
  换做平时,她是怎么也不可能管此类闲事的。
  
  可她如今腹中怀胎,那叫文崽的孩子又生父早亡,相似的经历让她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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