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祭奠
第六十八章 祭奠 (第1/2页)夜尽天明,晨光破晓。
伴随着遥远天边泛起的暖融颜色,天琼峰顶的声音渐淡渐无,直至如水般平静。
两人坐在湖心石上,很是随意地聊了一整个晚上。
是过去到现在,是那些年里有过的小幸福,是诸多不足为道的琐碎往事。
漫无边际,忽远忽近,或有或无。
闲聊本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彼此愿意聊下去,那就可以无休无止。
故而当其中一人不愿再聊的时候,话题就必然延续不下去。
顾濯说道:“那就到这里吧。”
余笙用鼻音嗯了一声。
她的眼神格外明亮,不见彻夜未眠后的憔悴。
相反,就像是被春雨洗过的天空,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也该走了。”
余笙想了想,说道:“有件事得麻烦你。”
顾濯有些意外,问道:“什么事?”
余笙看着他,认真说道:“你给我再教训白浪行一顿。”
顾濯微怔,旋即哑然失笑出声。
“这很好笑吗?”余笙面无表情问道。
顾濯连忙摇头,认真地敛去笑意,说道:“那幅画很好看。”
余笙想也不想说道:“要不然呢?”
下一刻,她醒过神来,发现话题已经再次走远。
她不觉得这有任何意义,站起身来,赤足再次踏水,往湖边走去。
顾濯随之而行。
湖水微寒,于盛夏时节却是恰好,带来的阵阵凉意让人再是舒服不过。
百余丈的湖面很是宽阔,足以让两人走上好一段时间。
“再过些年,这座湖里会有鱼吗?”
“那得先放鱼苗进去。”
“要不就现在?”
“往哪里找鱼苗给你?”
“苍山?”
“……你为何觉得我是那种为了钓鱼不惜养鱼的人?”
余笙好生无语说道。
顾濯有些遗憾,心想改天再往这里走一趟好了。
天琼峰的禁制依旧在,未曾随着那些坟墓的坍塌而消散,这当然是两人有意而为之的事情,为的是留下峰顶这一片清净景色。
只是想到山路难行,这终究不是容易事。
言语间,两人行至岸边。
余笙拾起鞋袜穿上,不再赤足。
就在这时候,她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顾濯沉默了会儿,说道:“暂时还没想好。”
偌大人间,此刻的他竟有些了无去处。
望京当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里的人们始终对他心怀好感,在那里他可以活得十分舒服。
然而他现在并不想去,或许是因为不想让旁人遭到牵连,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至于别的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重回玄都,与那终年不变的景色为伴?
当年不就已经看腻了吗。
“那就随便走走吧。”
余笙看着他,温声说道:“趁如今这难得可贵的平静,多看几眼这人间。”
顾濯想着曾经看过的那些风景,若有所思,说道:“也好。”
……
……
说走就走,拖泥带水这四个字与余笙从来无关。
两人并肩行至天琼峰脚下,没有往那些坍塌的坟墓看上哪怕一眼,在照常升起的阳光映照下平静道别,相拥过后即是分别。
余笙往崖边走去,于晨风中一跃而下。
黑色的发丝,自她的脸颊快速掠过,留下的是一个凛冽至极的背影。
直至山间云雾淹没她的身影,仍旧不曾回头一次。
顾濯静静看了会儿,收回目光,离开。
……
……
白帝山不复往日之清净。
夜雨未能洗净鲜血,地面仍旧残存着昨日留下的痕迹,入目颇有几分心悸之意。
顾濯自然不在意,回到石屋里简单收拾了一遍生活的痕迹。
——白浪行为他带来的那幅画,早已被收入三生塔中,这次只是简单仔细的打扫。
做完这些事情,他坐在屋内发了会儿呆,等到太阳完全升起,阳光晒到他腰间的时候才是起身离开。
自去年初冬至今年盛夏,在白帝山度过的这段时间,是顾濯自那年离开望京后难得的平静时光,有过不少美好的时候,如今即将作别,怀念在所难免。
走出石屋,顾濯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便已找到白浪行。
然后他不准备听余笙的话,在临别的时候再次教训这位三皇子。
与那些百年前的画当然没有关系,主要是因为白浪行一脸低落与惘然,分明是因为昨日那场变故的原因,在心神上遭受了极大的冲击。
面对这样的晚辈,顾濯如何能下得了手?
“你去哪了?”
白浪行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沉声说道:“昨晚。”
顾濯摇摇头,直接拒绝了这个问题,平静说道:“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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