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集结动员,夜返常平
第168章 集结动员,夜返常平 (第1/2页)次日。
十一月二十七日,中午。
午饭之时。
洪铨、罗青等人见缝插针,分别将绿漪园行动的一些首尾对耿煊进行了一番汇报。
洪铨道:
“帮主,经过仔细审问,那间酒楼和茶肆之中,我们一共挖出了四名直属于金沙帮的眼线。
另有五名直接参与此事,且各方面都非常的积极配合。
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在为金沙帮做事,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正式加入金沙帮,行事也更加没有底线,很多脏活也都是他们在做。
您单独指出的三人中,有两人都属此类。”
听到这里,正伸手夹菜的耿煊动作都忍不住顿了一下。
洪铨的汇报还在继续。
“……您也真是慧眼如炬,这两人经手的脏活累活最多,接触的秘辛也最多,本身又不是什么心志坚毅之辈。
只随便上了一点手段,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事情,全都给说了出来。”
“有这两人作为突破口,剩下的事情,很快就全捋清了。”
“也就是说,金沙帮成员四名,外围积极分子五名,其余的,都是毫不知情的店伙计?”耿煊问。
“是的。”
耿煊点头,表示明白了,继续夹菜吃饭。
旁边的罗青则汇报了另一些情况。
“这次绿漪园行动,主要收获有金银铜钱等物,折算成银两为七千八百四十六两又五百七十文。
补血丸三百四十七颗,精元丹八十五颗,安神丸五十二颗。
其他各类药物价值一千五百两左右。
兵器一百四十八件,其中,普通品质的有一百一十六件,高品质兵器三十二件。
各种修炼功法十一部。”
说到这里,罗青额外补充了一句:“有了这次的收获之后,帮内库存功法增加到四百一十三部。”
耿煊闻言,惊讶道:
“也就是说,从绿漪园收获的这十一部功法中,只有三部与咱们原有的库存功法重合?”
罗青点头道:“是的。”
耿煊脸上,惊讶的神色变得更浓了。
按理来说,随着巨熊帮库存功法越来越多,新收获的功法,与库存功法重合的几率会越来越大才对。
罗青解释道:
“不仅是功法,还有绿漪园抄获的各种武器,与咱们库存的那些也存在许多不同。
整体说来,就是更利于水中作战,反而对陆上战斗没有什么助益,甚至有所妨碍。
不过,这些武器和功法,对于见惯了陆上战斗的修炼者来说,多少都有些陌生,应对起来难免生疏,倒也不会吃亏。”
耿煊听明白了,金沙帮的武器以及修炼功法,都有着更有利于水战的特性。
即便是最常见的刀剑,也都做了适应于水战的微调改动,多多少少都沾点“奇形兵器”的边。
再加上与之配套的各种修炼功法。
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优势。
对于没有与之正面接触过的修炼者来说,很容易就会吃亏。
“另外,还有三十匹元州良驹,二十辆马车,以及粮食、马料等杂物若干。”罗青最后道。
吃完午饭,耿煊在洪铨的带领下,又去了单独拘押四名金沙帮众,以及五名外围成员的房间。
伸手指向其中两人,道:“他,还有他就算了,其他七人,都处理了吧。”
他手指的两人,一个是金沙帮的正式成员,一个是外围成员,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头顶红名浓度低于十五点。
洪铨对此,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他虽然至今都无法确定,帮主到底是如何进行区分的。
但同样受惠于这种“恩赐”,不仅没有身死,反而得到全新人生的他。
除了坚决拥护,也不会再有第二种选择。
才刚返回自己的房间,一团接一团的氤氲红气便冲着耿煊眉心而来。
前后七团红气,总共给他带来了一百三十五点红运,六点黑运。
六点黑运中,有五点都来自于那四名身死的外围成员。
只有一点,来自于三名身死的金沙帮正式成员。
……
来到专门开辟出来的练功区域之后,耿煊继续自己的修炼。
不久后,他便感觉,昨日近晚之时才提升到小成之境的四门功法。
从身体到心灵,收获种种,都已尽数被他吸收,完全内化为他自身的领悟和掌握。
耿煊没有犹豫,先后投入二十四点红运。
将“铁膝冲”、“铁臂功”、“铁布衫”、“铁鹰爪”四门功法再次向前提升一步。
使之全部从小成提升到大成之境。
完成这四门功法的提升,并对所获种种进行了初步的消化和吸收之后,耿煊将全部的心力都集中在了“摧山破钢拳”之上。
今日上午,刚起不久,他就已经消耗六点红运,将“摧山破钢拳”在入门的基础上向前提升了一步,使之晋入小成之境。
虽然这门功法需要消化、掌握的技巧、经验都更加庞杂。
但在耿煊全身心的投入之下,还是赶在结束这一日的修炼之前,彻底将其在小成境的种种收获尽数掌握。
并在消耗十二点红运之后,使其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同样提升到了大成之境。
……
这段时间,耿煊依然没能做到心无旁骛的,将全部的心力都投入到修炼之中。
近晚时分,耿煊暂停修炼,正在吃晚饭。
罗青领着从三通集赶来的方锦堂进入厅中。
方锦堂这次过来,一是接到飞鸽传讯,前来接准备提前去三通集的罗青等人。
本来,以罗青原本的建议,整个巨熊帮现在都应该迁往三通集。
不过,随着耿煊从康乐集将近三十名帮众的家属亲眷全部带回来,这个建议也就暂时变得不可行起来。
和第一时间选择远远避开的施峻家人一般,这些家属中,暗中将巨熊帮当成“贼窝”的不在少数。
只不过,鉴于他们现在都已经从各个渠道了解了“苏瑞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凶人,大家也都只能将这种情绪压在心底。
没有谁敢在言行之中表露出来,反而恭敬客气的不得了。
不过,罗青什么样的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的心思。
这个时候,要是再将他们全部从康乐集迁走,前往数百里之外的陌生之地,指不定这些人内心还会如何想。
对于他们的想法,罗青并不怎么在意。
可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影响到他们的家人,同时也是巨熊帮成员的这一批人。
虽然,这些人因为实力的原因,在巨熊帮内的地位,正在一点点边缘化。
但再如何边缘,只要不自己作死,未来的前途都是可以保证的。
作为第一批入帮之人,现今巨熊帮的基本面貌,组织结构,可以说都是在他们的亲自参与、热情讨论中完成的塑造。
要是有谁拎不清,被家人影响走偏了道,这不仅对这些人自身而言是一个大遗憾,对罗青等人来说,同样是重大损失。
所以,罗青不仅没再提整体迁往三通集之事,还给出了新的建议。
若是所有帮众都离开,前往三通集,这些家眷可以迁入康乐集内,托樊大馆主代为看顾。
这比让他们待在里坊安全许多。
——这不仅是防范外来的危险,更多的是防止这些家庭内部作妖搞事。
……
方锦堂这次过来,还带来了安乐集吴家的最新情况。
“随着吴有信一行玄幽铁骑在一线峡覆灭的消息在安乐集、百源集传开,群情混乱了好多天。
从二十日开始,吴益就对安乐集和百源集发布了紧急调令。
但除了吴家内部第一时间进行了全面的集结和调动,无论是安乐集还是百源集的响应都远不如以往那般积极迅速。
安乐集的情况还好一点,在二十三日下午,吴益亲自出面,勉强将安乐集的护卫、以及其他行会、坐馆麾下的力量调集在了一起。
而后,吴益又用了一天的时间。
将这些来源不同的小团体全部打散,用吴家人以及其亲近心腹为骨架。
凑出了一支规模在四百人左右,可以进行统一调度和指挥的队伍。
二十五日,也就是前天,吴益率着这人数规模超过四百的队伍赶赴百源集。
原本,响应还有些拖拉迟缓的百源集也迅速完成了集结。
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就在昨日下午,吴益已从百源集强行征集了五百多人。”
耿煊听到这话,当即就惊讶道:
“吴益在百源集征集的人手,比安乐集还多?”
安乐集本身就比百源集富庶、庞大,修炼者的数量和整体实力,也都高于百源集。
再一个,安乐集可是吴家老巢,经营多年。
而吴家虽然暗中“侵蚀”百源集,也很有些年头了。
但真正吞入腹中,至今也才过去一个多月而已,根基远谈不上扎实。
从道理上来说,吴家从安乐集征集的力量应该更多才合理。
方锦堂点头,道:
“据说,百源集不少人对此都是有怨言的。
不过,吴益给出的理由是,在一线峡折损的近三百人中,有一大半都出身于安乐集。
若是将这一部分人也都算上,安乐集征集的力量已经超过六百人的规模,这基本已经濒临一个集市的极限。
有了吴益亲口做出的这番解释,百源集内那些不满的声音,也就被压了下去。”
吴益的这番解释,听在耿煊耳中,真就是话术上的诡计。
折损在一线峡的两百七十人,一大半出身于安乐集,另一小半可不都出身于百源集么。
安乐集损失惨重,百源集难道损失就轻了?
安乐集的整体实力,本就比百源集更强。
也就是说,一线峡的损失,对安乐集和百源集的削弱幅度,其实是差不多的。
而吴益如此苛待百源集,目的也并不难猜。
他这是在利用这一次的危机,用另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加速对百源集的消化和吸收。
方锦堂的汇报,则还在继续。
“根据我和戚明诚的讨论,吴益虽然明面上按下了百源集的怨念和不满。
但他要想真正将这五百多人编入麾下,并与安乐集的队伍完成基本的磨合,做到可以统一调度和指挥,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
耿煊颔首,道:“也就是说,这支千人团要想形成真正的战斗力,至少要在这月三十日之后。”
方锦堂点头道:
“是的,这也与咱们当初的预估相符。
而且,不仅是人的问题,各种物资的调度筹集,也是需要时间的。”
说到这里,方锦堂忽然笑道:
“帮主您虽带我们去月露原逛了一圈,看似耽误了一些时间。
但就实际的效果而言,并没有任何耽误。
现在,正源源不断从月露原运来的粮食,就让我们根本不需要在物资的筹集和调度上花费什么时间。”
耿煊想了想,问:“三通集、清源集的人手动员情况,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
方锦堂点头道:
“非常顺利。
一是咱们已经创造了一线峡大捷,面对我们的征集调令,根本没有人敢不从。
再一个,我们是防守方,安乐集和百源集是远道而来的进攻方。
对我们来说,在调动人力方面有着远超吴家的优势。
很多事情,甚至可以直接交给平民去做。
有我和戚明诚两人亲自坐镇,三通集和清源集内的局势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这次回去之后,我就会带人去清源集汇合,提前磨合适应。”
将安乐集、百源集、清源集、三通集的局势跟耿煊剖析明白之后,方锦堂并没有多做停留,领着早就做好出发准备的罗青以及二十名巨熊帮成员离开了万福坊。
耿煊没有给他们配玄幽马,却每人都安排了三匹元州良驹,足够他们在明天上午之前,抵达三通集。
……
晚上,耿煊在将“摧山破钢拳”提升到大成之后。
没有入睡,而是孤身一人通过魏家的地下密室,进入地下隧洞之内。
很快,耿煊就进入康乐集地下的隧洞网络之中。
而他的面容,也不知不觉间重新变回了此身真正的模样。
没过多久,耿煊就通过隐秘地洞,重新进入常平坊的地下隧洞,然后返回他亲手挖掘的地下空间之内。
看着条狭小的、只能供人蛇行通过的通道。
耿煊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上次离开之时,耿煊将上层用来遮掩伪装,却也更容易被人发现的地下室给全部填实了,只留了一条可供他蛇行通过的狭小隧洞。
耿煊深吸了两口气,这才钻入其中。
一会之后,耿煊从地上房间的隐蔽角落里钻了出来。
耿煊在屋中看了一圈,地面,桌椅,还有床榻之上,若是仔细去看,就可以发现,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浮尘。
心中莫名有些感慨的耿煊,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在屋中做了一番打扫。
打扫完毕之后,耿煊去衣柜中取了一套此身常穿的居家便服,去后院水井边,取水给自己仔细冲洗了一番,将其换上。
这一番动作,让耿煊的心态也彻底从“巨熊帮帮主”这个身份上剥离,重回一个十八岁的里坊青年的状态。
收拾停当以后,耿煊这才打开房门。
他正准备迈步向外走,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专门的打扫,不仅屋内,门前屋檐下,以及小小的院子里,都有一层薄薄的浮尘。
若不仔细去看,寻常人即便是白天,也很难注意到,更别现在这个星月光辉都很黯淡的晚上。
可耿煊凭着自己惊人的目力,只随意一扫,就看见了。
他不仅看见了浮尘,还看见了脚印。
这些脚印很小,而且很浅。
这小浅而小的脚印,有的很新,仿佛是这两天才刚留下的。
有的则很旧,似乎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且被新脚印踩得破碎,凌乱,甚至只能看得些许残痕。
这些脚印,分散在门前的堂屋下,小小的院子里,那个石桌旁边。
看着这些脚印,耿煊已经能够想象出,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经常在自己的小院门口徘徊,向里面窥探。
最后,她直接进到了院子里,迈步来到了房门前的屋檐下,在紧闭的房门口转圈,徘徊。
有时她也会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耍,去到耿煊以往吃早饭的石桌旁边,小脚小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踩着。
通过敏锐目力捕捉到的痕迹,在脑海中还原出来的画面,让耿煊心中莫名有股暖流奔涌。
至于这个小女孩是谁,在耿煊心中,早就有了清晰的答案。
耿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迈步跨过门槛,踏在了这些又小又浅的脚印之上。
穿过小院,打开那被仔细关上的、自家那破败的院门,耿煊来到对面的院门前。
“砰砰砰——”
耿煊抬手敲响了院门。
没人应声。
耿煊停顿了片刻,这才再度拍门。
“砰砰砰——”
片刻之后,一道有些机警的女声从屋内传出。
“谁?”
“婶子,是我。”耿煊道。
“啊?!煊哥儿?……你等等……啪……你等等……”
曾柔意外又急切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中间还伴随着一道物体落地的声音。
耿煊从声音判断,那应该是油灯摔在了地上。
应该是熟睡的曾柔起身,准备将放在顺手处的油灯点亮,结果却情急之下将油灯摔在了地上。
耿煊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婶子,您慢点,别把自己摔着。”
“嗯……好。”
“阿娘,怎么啦……”
就在这时,另一个奶声奶气,迷迷糊糊的声音也从屋中传出。
紧接着,都不待曾柔回答,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就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尖叫——
“啊!!”
然后,耿煊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只开了一条缝的门口钻出,仿佛划过一道残影般,快速越过小院,只穿着薄薄的里衣小身体,直接跳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因为她跳的并不高,耿煊还特意弯腰抄手,这才没让她跌在地上,将她稳稳接住。
陈小钰也不说话,就只是趴在耿煊肩头。
很快,耿煊就感觉肩头与陈小钰脸颊接触的区域渐渐湿了。
耿煊惊讶道:“怎么还哭了?看到我不高兴啊?”
这话说出,他只感觉趴在肩头的小脑袋快速摇晃,却没有说话,反倒是肩头被泪水濡湿的区域越来越大。
分明是哭得更凶了。
耿煊不得不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刚刚是说着玩的,我知道你看到我很高兴,看到你我也很高兴,好了好了……”
耿煊也不知道自己这话到底哪里又说错了,原本还只是趴在他肩头无声流泪的陈小钰,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哇哇哭了起来。
对一个两三百斤的大汉能够弹指就灭,现在却对这个三十斤的小东西毫无办法。
正感手足无措的耿煊,见房门再次打开,婶子曾柔一边系着襦裙的系带,一边从屋内匆匆走出,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曾柔快步穿过小院,赶紧将手里拿着的一套衣服披在陈小钰身上。
为了方便她行事,耿煊想要暂时将陈小钰紧紧抱住他脖子的双手分开,好将她的手穿进袖子里。
可在感受到他的动作之后,本来已经哭声渐歇的陈小钰忽然哭得更大声了。
缠着他脖子的小手箍得更紧了几分。
耿煊动作不由得为之一僵。
曾柔干脆将衣服紧紧裹在陈小钰身上,道:
“煊哥儿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多抱她一会儿吧。
这丫头倔得很,我们劝了她好多次,说得越多,她反倒越发认定你人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耿煊顿了一下,忙道:“那我就多抱一会儿。”
他知道,曾柔说的陈小钰认定自己“走了”,实际上是认定自己“死了”。
陈小钰虽然只有四五岁,可很多该知道的事情,她其实已经懂了。
里坊每年,都不缺生离死别之事。
这在常平坊是常态。
他这么久不曾露面,陈小钰心中会这么想,也并不奇怪。
耿煊抱着陈小钰,曾柔引着他往屋里走。
耿煊好奇询问:
“婶子,陈叔呢?还有铮哥,现在都不在家吗?”
曾柔道:
“现在正和柴爷他们在李逡的院子里议事呢,马上就要大迁移,现在应该在做最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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